论世说新语中神童的名士化倾向

在《世说新语》众多角色中,少年儿童人物的智慧最是清明,清纯无瑕地反映上天所赋予的才智,朴实真诚地表达其所思所感。他们不仅拥有高智商,而且能以机灵的应对,表现出高情商。

篇中所载聪慧者长成之后,往往成为当世才俊之一,可见他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是魏晋的“准名士”,其独特的地位与丰姿不容小觑。

01《世说新语》中少年儿童形象的特征

第一,趋势成人化

自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之后,儒学成为两汉的主流思潮。

发展到东汉末年,代表入世精神的儒学渐渐衰微,很多人转而崇尚老庄道家清静无为的出世精神。

但是出于维护社会稳定的需要,统治者仍依靠儒家学说规范着人们的思想言行。从《世说新语》中少年儿童的言行可以看出。

儒家经典教义已深根其心,他们的一些行为、语言及思考方式都显示出了超乎年龄的成熟,具有成人化的特征。

面对迟到了还无礼辱骂自己父亲的客人,年仅七岁的陈元方直接以儒家的“信”与“礼”的行为标准来衡量客人的言行。

并大胆予以批评,直批得客人惭愧下车。其义正词严,有理有据,最后丢下无礼的客人“入门不顾”,直接给客人上了一堂儒家经典教义课。

寻常七岁孩童面对无礼的客人时,最多童言童语地回一句,或直接满脸通红地傻站在那里。

第二,士人浮夸化

魏晋士人的社会生存环境极为险恶,“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他们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他们的精神上也受着儒家繁文礼法的束缚,在这种情况下,魏晋士人们开始寻求精神上的解放,他们开始崇尚自然、超然物外,且不拘泥于礼法和形迹。

既率真任诞又风流自赏,以此追求生命之体验,从而在内在精神上达到自由之极境。

由此也引出了很多令常人看来非常出格的举动,如纵酒佯狂、扪虱而谈等。他们还注重打扮:从头饰到佩饰,相当讲究,欲营造出潇洒脱俗的意象。

在视觉上,士人戴头巾、施朱傅粉、着宽服、穿高屐、执麈尾等;在嗅觉上,佩戴香囊,即装香料的小佩带,多以丝棉织成,上面绣花纹图案,甚至以香熏衣。这些浮夸怪诞的行为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当时的少年儿童。孔子七十二门徒中,最贤德的得意学生乃颜回。

因为其“好学,不迁怒,不贰过”拥有高尚的品德且安贫乐道,深得老师喜爱与了解,因此孔子是一个识才的伯乐。

而谢尚置身于诸多名士中,被赞誉为颜渊,或多或少有吹捧之意,可是年少的谢尚立即应对:“座无尼父,焉别颜回?”一语惊人,使对方语塞。

表现出了不敢自比为复圣的谦逊,与童心未泯的真性情,但也言辞犀利,对座中宾客而言,暗含傲睨群伦,反讽名流文才思虑浮夸肤浅,无法与孔门并称之意。

02《世说新语》中少年儿童形象对后世的评说

第一,发挥了对史传记人的创作作用

由于《世说新语》的记人纪事是在真实的基础上用简要的文字突出其特征,因此它不仅在文学艺术上有重要意义,而且对史传创作也具有较大价值。

《晋书》是由唐代房玄龄等编纂而成的官修史书,主要记载了两晋期间的重要史事和人物。

从文学角度出发,《晋书》又是优秀的史传文学作品,因为其吸收了《世说新语》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的艺术特色。

唐修《晋书》分别选取《世说新语》中王祥事母、道旁苦李、掷果盈车、蜂目豺声、思梦成病、坦腹东床、悲天悯人、无小无大等内容以充实史传文学。

并吸取其文学养分,让这些少年儿童形象的塑造增添了几分优雅与风韵,从而成了突出其中人物形象特点的重要方面。

也让人物少儿时的描写叙述在史传文学中的人物描写中占有了一席之地。《世说新语》中众多鲜明形象的加入与呈现,也让史传创作更加具有文学性与可看性。

第二,史传实录性地提高作用

《晋书》借鉴了《世说新语》中刻画人物的方法,并采用了大量《世说》材料,

包括对少年儿童的描写记述,使得其在史传文学创作方面取得了比较高的艺术成就。

但是,百分之百的信史是不可能存在的,故《晋书》也不可避免地采用了《世说》中“水墨”过多的事例,从而对其实录性产生了影响。

也有认为《世说新语》是“七分素材,三分水墨”的,不过这三分水墨正是《世说新语》的文学价值所在。

作者在细节描写等方面进行合乎常理的虚构与润饰,这些都使文章更具观赏性。可是提倡实录精神的史家,态度更严谨,如果把“水墨”太多的事例也收录,势必遭到贬斥。

如《晋书》中就收录了周处斩蛟、王祥事母等事例,这些都是存在细节虚构和夸张的,与“实录”精神不符。

刘知几就在《史通·书事篇》中指出了这一问题,认为魏晋后专著颇多,各种小说林立,里面多是调谑异闻。

可虽然它们被文人所耻笑,但普通老百姓还是很喜欢。由此知之,在后代史传文学的创作当中。

《世说新语》少年儿童形象的塑造对其起到了多方面的作用,实属不可小觑。

结语

透过《世说新语》魏晋少年儿童多元风貌的展现,充分表达其真实情感,和隐藏在日常生活琐事里的智慧。

可推知当时异于先秦两汉儒家偏重经学造诣、礼教品德,转而对人物的风韵神采重视的趋势。

清谈的智慧竞赛,也异于呆板死记的章句之学,深深影响少年儿童的思辨能力,以义理、言谈、风采等汇为一股风流,全方位的表现,解除传统的束缚。

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宜肯定少年儿童的能力与存在价值。

参考文献:

《史记》

《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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