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藕斋说金瓶梅之十三李娇儿看似透明人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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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娇儿是西门庆的第二个老婆。她本是勾栏内的姐儿,与西门庆打热后娶在家里做了第二房。今天秋藕斋就和大家说说自己读金瓶梅时对李娇儿的感受。

一、李娇儿长相怎么样?

李娇儿长得怎么样,这个还真不好说。要说能在勾栏里能混出来点名气,第一是长相应该不会太差,第二吹拉弹唱的技艺应该不会差。李娇儿的长相,书中通过潘金莲和吴神仙两人的眼睛给大家交代了。

第九回西门庆偷娶潘金莲里,潘金莲去拜见西门庆的几位妻妾,说到李娇儿是这样描写的,“第二个李娇儿,乃院中唱的,生的肌肤丰肥,身体沉重,虽数名妓者之称,而风月多不及金莲也”。在第二十九回吴神仙冰鉴定终身里,吴神仙眼中的李娇儿是这样的:“此位娘子,额尖鼻小,……肉重身肥,……肩耸声泣”。

李娇儿是一个胖女人

如果说潘金莲眼里李娇儿只是胖而已,那吴神仙眼里,李娇儿不光是胖,长得也实在称不上美女。第二十五回中打秋千的环节也印证了这一信息,连秋千也玩不了,这说明李娇儿的胖还不是一般的胖。要说作为一个勾栏里的女子,即使唐朝以胖为美的风俗后期有流传,但男人也不可能太喜欢一个过于肥胖的女人,大概率是嫁到西门府后,日子过的比较滋润,身材管理不到位,发福了。

但西门庆能把她娶回来,起码说明她还是有自己的特别之处的。结合着后来西门庆勾搭的几个女人来看,比如王六儿、宋蕙莲等,说明西门庆虽然喜欢美女,比如潘金莲,但对长相并不是放在第一位的。他更看重的是钱财,以及能给自己带来的快乐,说白了就是一些变态的X需求。

二、李娇儿重要不重要

要说西门庆的几个妻妾(当然要除去早死的陈氏和卓丢儿)在书中谁最没存在感,绝对非李娇儿莫属。在洋洋洒洒的一百回巨著中,回目中吴月娘出现五次,孙雪娥出现四次,就连一向以平和超脱的孟玉楼,也出现了三次,至于潘金莲李瓶儿,更是多了去了。而作为家里女主人之一的李娇儿,在一百回回目中,仅仅出现了一次,那就是西门庆死后的第八十回:潘金莲售色赴东床李娇儿盗财归丽园。除了回目,书中写到李娇儿的地方也不多,即使有也是聊聊几笔带过。那李娇儿在西门府的地位到底怎么样呢?

我读金瓶梅的感受是,李娇儿曾经重要过,后来边缘化了。

出身勾栏的李娇儿,其实心机很深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李娇儿是西门府的大管家,各种收入支出都要过她的手。能在家里管钱,说明当时西门庆还是很看重李娇儿的。就像现在一个公司,财务、人事一定是领导自己最得力的人。由此可看,那时候李娇儿在西门府的地位一定是很重要的。

西门庆之所以如此看重李娇儿,自然也有他的原因和理由。参照后面西门庆对潘金莲的做法也就理解了。在潘金莲来西门府之前,西门庆家里的几个女人,吴月娘是一个受传统思想影响很大的女人,孟玉楼吸引西门庆的主要是财产,孙雪娥是第一任妻子陈氏的陪嫁丫头,做饭什么的可以,身材姿色确是一般般。李娇儿虽说姿色平平,毕竟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人,且是当地妓女行业的佼佼者,其风月功夫当然是其他几个人不能比的,估计这才是最吸引西门庆的地方。西门庆宠她,是李娇儿能掌管家里财政的前提之一。就像后面宠爱潘金莲,也曾经把家里的管事权利交给潘金莲一样。当然,李娇儿的这些优势,随着潘金莲的到来而弱化甚至没有了,也就难怪在西门庆面前失宠了,被边缘化也就在情理中了。

三、李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兰陵笑笑生的笔下,人物都是复合型的,人的性格也是复杂的,没有非黑即白的那种简单化的形象,因此,说李娇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真不能以简单的好和坏来衡量。

还有,兰陵笑笑生所写的宋也好,明也好,距今都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乃至一千多年,我们不能以今天的眼光去判断那个时代一个人的好和坏。有了这两个背景,我再说说自己读金瓶梅对李娇儿的认识。

首先,用正常的伦理道德来看,李娇儿不能算一个好人。

她听说西门庆梳笼了自己的侄女李桂姐,第一反应是喜,当时她还管着西门庆家里的财政,“连忙拿了一锭大元宝去院中打头面,做衣服,定桌席”,可见,在李娇儿的眼里没有太多的伦理纲常的意识,更多的还是在用勾栏院里的法则来看待这种事情,那就是金钱至上。

李娇儿出身勾栏,其性贪财而淫

在男女关系上,李娇儿没有潘金莲、孙雪娥那样放荡,孙雪娥在西门庆冷淡她的时候,与仆人来旺勾搭在了一起;潘金莲更是厉害,先后与仆人琴童、女婿陈敬济勾搭在了一起。但李娇儿其实也一样。书中第八十回说李娇儿和李铭联手从西门府往外倒腾东西的时候,就说了一句“吴二舅又和李娇儿旧有首尾,谁敢道个不字”。这说明李娇儿在男女关系上其实也不干净。

另外,别以为李娇儿在钱上很大方,其实她对钱财把控得很严。书中有一段最能凸显李瓶儿对钱财的态度。书中第二十一回,说西门庆与吴月娘和好后,孟玉楼张罗着几个小妾每人兑五钱安排一席酒。去找李娇儿的时候,李娇儿的话是,“虽是钱日逐打我手里使,都是叩数的,使多少交多少,哪里有富裕钱”。以致让一向平和的孟玉楼也说出“你是当家的还没钱”的话。后来李娇儿才给了孟玉楼四钱八分银子。从这些事上看,李娇儿对钱财十分在意。

其次,从正常的社会准则来看,李娇儿也不是一个好人。

在西门庆死后,还没出殡,尸骨未寒,李娇儿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如果说这还算正常的想法的话,在西门庆丧事期间就开始联合着自己的娘家人往外倒腾财物,就有点过分了。当听说张二官要用五百两银子娶她做二房娘子,当家理纪的时候,更是想方设法要赶快离开西门府。而她离开的方式,更是把勾栏院里的泼妇手段用到了极致。找的理由是吴月娘吃茶请了孟玉楼没请她,用的手段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与吴月娘大闹大嚷,拍着西门庆灵床子哭到半夜,在房中要上吊。看来中国妇女的传统节目确实是由来已久。吴月娘无奈,不但让她走了,而且带走了她房中的衣服首饰、箱笼床帐。不要小看这个事,庞春梅和潘金莲被吴月娘打发走的时候,可都是净身出户的。

从上面这些看,说李瓶儿是一个唯利是图、重利轻理的人,确实不过分。

四、为什么说李娇儿是人生赢家

为什么说李娇儿是人生赢家?主要是和西门庆的几个妻妾相比而言。

先看看西门庆其他几个妻妾的最终结局。

在很多人看来吴月娘算是好的,寿终正寝善终而亡。但不要忘记吴月娘经历了多少苦难。亲生儿子被迫出家的骨肉分离,去上香差点被奸杀,更不用说经历从如日中天到家境败落的反差,其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孟玉楼的下场也算不错,从西门庆家出去后,嫁给了李衙内。不料却被阴魂不散的陈敬济诬陷,后来虽然也吃了一场官司,但好在李衙内倒是真爱孟玉楼,被李衙内的父亲打发李衙内和孟玉楼回归老家攻书去了。

剩下的几个就惨了。孙雪娥被来旺拐了,后来被卖到守备府备受折辱自缢而死;潘金莲更不用说,被武松玩心剖腹;李瓶儿死于西门庆之前,虽然哀荣备至,但其生前遭受潘金莲的打压欺负自不必说,自己的孩子夭折,这种痛着实不是人受的。还有一个嫁到守备府的庞春梅,虽然得到守备的宠爱,但在守备死后,其下场和西门庆又几分相似,以淫至死,也不是个下场。

再看李娇儿。带着自己房里的东西从西门府出来后,三十四岁的李娇儿瞒报六岁,以三百两银子的价格嫁给了张二官。这张二官何许人也?从妓女郑爱香的描绘中可知,他“好不有钱,骑着大白马,四五个小厮跟着”。这形象是不是和鼎盛时候的西门庆有几分相似?更妙的是,在西门庆死后,他把西门庆的二房老婆娶了,仍然是二房,而且还拿了银钱到东京寻人情,要讨提刑所西门庆的缺,而西门庆的帮闲应伯爵等一帮人也被张二官拢在了身边。从这看,张二官就活脱脱一个小西门庆。

而这个样子的张二官对于李娇儿来说,可谓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可以想见她在张二官家里依然可以混得如鱼得水。虽然书中最后没有交代李娇儿的结局,但最后一回普静度化众多死去的人物的时候,西门庆、李瓶儿、潘金莲、孙雪娥都赫然在列,如果李娇儿死了,也必然会在这里体现。在这里没有说李娇儿的任何信息,加上上面这些信息,可以佐证李娇儿在张二官家里的日子过得不错。

正是:身出烟花入偏堂,人死即望他人房。娇艳玉体千人枕,反笑男人不久长。

原创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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