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晋之际玄学的兴起,阐释弘扬玄理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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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论说文概说

魏、晋两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大变动、大震荡的时期,思想活跃。其中,以玄学、佛学的成就尤为引人注目。

作为阐发、诠释思想最为得力的一种文体,论说文的写作也在魏晋时期迎来了一个高峰。刘永济(—)先生在《十四朝文学要略》一书中,对其盛况曾有这样的赞誉:“鬯思理之精蕴、发文章之奥采、易汉氏之颓辙、振战代之宗风者,其魏晋论著之文乎?”考察这一时期论说文创作的具体情况,则大致可以将其分为玄理、人物、政史和其他杂论几类。

随着魏晋之际玄学的兴起,阐释弘扬玄理的文章也随之大量产生。代表作如何晏《无名论》、阮籍《达庄论》、嵇康《声无哀乐论》、裴頠《崇有论》,以及王弼、郭象所著注疏中的一些精妙片段。这一类作品,无论在内容还是风格上,都与两汉之作有了较大差异,且代表了该时期论说文写作的最高成就。关于其源起与风格,刘永济先生做过如下的描述:

逮魏之初霸,武好法术,文慕通达。天下之士,闻风改观。人竞自致于青云,学不因循于前轨。于是才智美赡者,不复专以染翰为能,尤必资夫口舌之妙,言语文章,始并重矣,建安之初,萌蘖已见,正始而后,风会遂成,钟、傅、王、何,为其称首;荀、裴、嵇、阮,相得益彰。或据刑名为骨干,或托庄、老为营魄。据刑名者,以校练为家。托庄老者,用玄远取胜。虽宗致无殊,而偏到为异矣。

大氐此标新义,彼出攻难,既著篇章,更申酬对。苟片言赏会,则举世称奇,战代游谈,无其盛也。其间虽亦杂有儒家之言,然议礼制者,博明疑似,则近于刑名;谈易象者,阐发幽微,则邻于庄老。苟核其实,固二家之所浸润矣。……析其枝条,则或穷有无,或言才性,或辨力命,或论养生,或评出处,或研易象,或敌我往复,而精义泉涌,或数家同作,而妙绪纷披。虽胜劣不同,妍媸互见,而穷理致之玄微、极思辨之精妙。晚周而下,殆无伦比。世之徒以清谈病之者,盖犹未察夫此也。至其文体,虽难尽同,而后之论者,莫不以事义圆通、锋颖精密,为此体正宗。丽辞枝义,无取焉尔。

以上文字,虽然是对“魏晋之际论著文”进行泛论,然而所谓“钟、傅、王、何,为其称首;荀、裴、嵇、阮,相得益彰”,以及“则或穷有无,或言才性,或辨力命,或论养生,或评出处,或研易象”,除“或评出处”外,都属当时盛极一时的玄理类论说。刘先生将这一类文章的内容风格分为“刑名”与“庄老”,“校练”与“玄远”两派,言“刑名”者崇“校练”,言“老庄”者崇“玄远”。

就是儒家的议论礼制或谈论易理的文字,也都或近“校练”,或似“玄远”。就是说,魏晋的以“校练”和“玄远”为主调的新式文风,脱离了汉代经学盛行时期为文引经据典阐缓雍容的风尚,而代之以精核简洁和逸气妙达的格调。其中优秀文章都能以“穷理致之玄微,极思辨之精妙”来打动读者。如嵇康所作的一些往返论难的文章,就是个中翘楚。

而这些文章,同时也是建立玄学,宏阐玄风最重要的依凭,无论在文学史抑或思想史上,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这段文字中,刘先生还谈到了“或敌我往复,而精义泉涌,或数家同作,而妙绪纷披”的现象,主要是指一些人物传记和《世说新语》中一些谈玄的内容。的确,如何劭《王弼传》中关于老子、孔子“有”、“无”之辨析,《世说新语》中一些名士谈玄论理的记述,所谈之理都非常精彩。

从东汉中后期开始,品评人物的风气日渐兴盛。尤其到了桓帝、灵帝时期,“主荒政缪,国命委于阉寺,士子羞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遂乃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婞直之风,于斯行矣”。所谓“互相题拂”,“品核公卿”,指的即是对人物的品评。当时,如郭林宗的品鉴人伦,以及许劭兄弟在汝南主持的“月旦评”等等,都有着左右一时舆论的巨大力量。

除现实与政治的作用外,对古今人物的品鉴同样是清谈场上久盛不衰的话题,并从中衍生出专门的“才性”学说,成为魏晋学术重要的一支。在这一风气笼罩下,魏晋时期遂产生出许多与人物品鉴相关的论著与文章。如《隋书·经籍志》的子部名家类中,著录有魏文帝《士操》一卷,刘劭《人物志》三卷,旁注“《九州人士论》一卷,魏司空卢毓撰”。当时类似的撰述应该不在少数,可惜大都已经亡佚,只有刘劭的《人物志》流传至今,使我们能够一睹魏晋“才性名理”之学的大概。

就流传下来的单篇论说文而言,又可以分为几种不同的类型:一是品评古人,鉴别高下。随着汉魏之际“题拂”、“品核”风气的兴盛,这一类文章也随之涌现。如郭泰有《苏不韦方伍员论》,孔融有《周武王汉高祖论》,曹丕《典论》中收有《论周成汉昭》,曹植有《周成汉昭论》,丁仪也有同名论作,夏侯玄有《乐毅论》,何晏有《韩白论》,张辅有《名士优劣论》,等等。

二是就某一区域的士人、士风立论。品评、对比两个不同地域人物的整体风貌,同样是当时人相当热衷的一个话题。留存下来的文章有孔融的《汝颍优劣论》,题名何晏的《冀州论》等。三是探讨较为抽象的才性立论。如嵇康的《明胆论》,袁准的《才性论》,等等。需要说明的是,与玄理类论说文相较,这一类文章数量较少,艺术水平也有所逊色。然而这一类文章代表着魏晋学术中“才性玄理”的一支,且与当时的社会风气有着很大关联,故而有必要将其单独列出进行讨论。

魏晋时期出现大量的政论文,如曹同的《六代论》,陆机的《五等诸侯论》;还有史论,如陆机的《辩亡论》,干宝的《晋纪总论》等。这类论文体现的是作家的学问和思考,不论从文中立意和持论看,还是从遣词用语看,都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也很值得注意。这类论文都属于对历史的反思借鉴,所以,若求简便,可以称之为“史论”。

这一时期还有一些论说文,或抒发不得志的牢骚,或议论针砭一些社会现象,或谈文论艺,等等。这些论说性文字,往往带有较为强烈的抒情色彩,文学性也较强。本书称这些内容不是玄谈,非关政、史的论说文字,为杂体论文。

参考资料: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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